“我們當醫(yī)生的,不能單純治病,而是要治療患了病的病人?。 ?/span>
“世間很多事,只有自己親身體會了,才能感同身受,做了那么多手術,但對于患者術后的痛苦卻不甚了解,沒想到這痛苦如此深......”從醫(yī)50余載的中國頂尖腫瘤專家華益慰,在自己生命的最終時刻如此說道。
從醫(yī)生到患者的身份轉變,華益慰意識到了很多以前并未特別關注的問題,特別是經歷了一年多的艱難抗癌過程后,他更是感嘆無比:“我們當醫(yī)生的,不能單純治病,而是要治療患了病的病人?。 ?/span>
一、腫瘤專家成癌癥患者,抗癌一年離世
華益慰,北京軍區(qū)總醫(yī)院原外一科主任,不僅醫(yī)德好,醫(yī)術也精進,備受患者的信賴。但2005年,為人治病半輩子的他,卻被胃癌“找”上門了。
7月份時,華益慰總覺得自己沒什么食欲,有時候明明沒吃兩口,就感覺肚子很脹,于是他挑時間做了個檢查,最終被診斷為胃癌晚期。
根據華益慰的情況,醫(yī)生為他安排了全胃切除手術。然而術后,華益慰出現(xiàn)了嚴重的反流、燒心情況,人也無法平躺,只能半臥。
為了更好地控癌,華益慰又進行了腹腔熱化療,每次結束后,他腹痛難忍。而一個月8次的頻率,更是讓他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,剛緩過來又要重來一次痛苦。
不僅如此,化療后,華益慰還出現(xiàn)了惡心、嘔吐、無法進食等嚴重的副反應,經胃腸造影診斷為回腸末段腸梗阻,此時不得不進行二次手術。
可術后,腸吻合口漏了,腸液、糞便、血液流入腹腔,引發(fā)嚴重感染,此時,華益慰的生命已經岌岌可危。
各種并發(fā)癥輪流折磨著華益慰,在生命的最后幾天,他曾不止一次地說:“別輸了,別再浪費了”、“我不想再撐下去了,我受不了了!”
最終,在2006年8月12日下午6點,華益慰與世長辭。
二、反思:面對癌癥,治病還是治人?
回顧華益慰的抗癌過程:2005年7月確診胃癌——8月接受全胃切除手術——接受化療——出現(xiàn)腸梗阻,并于2006年1月份接受腸梗阻手術——手術失敗,吻合口瘺造成嚴重腹腔感染等并發(fā)癥——去世。
前后一年多的時間,華益慰幾乎每天都生活在痛苦當中。而當自己感同身受時,他同時也對過往胃癌治療的方法進行了深刻反思。
以前,在碰到胃癌患者時,華益慰通常也會考慮全胃切除手術,可自從自己親身經歷后,他開始有所轉變。
當時,他格外關注與他同住的一位胃癌患者,為此還特意找到戰(zhàn)友于聰慧,發(fā)表了自己的觀點:做全胃切除,患者遭受的痛苦是很大的,所以以后做決定之前,要反復斟酌,能不全切就不要全切。
對此,同行兼戰(zhàn)友于聰慧表示:“對于華主任的想法,我們一直謹記于心,之后在治療胃癌時,也會轉變思路,能不全切的盡量不全切;而必須全切除的,則進行手術方式改良,盡可能的減少反流的幾率, 并想辦法腸子成形后代胃,以減少患者的不適感。”
關于治癌,很多時候醫(yī)生可能更關心的是手術成功與否,有沒有并發(fā)癥,往往忽視了患者的感受和生命質量,可生命質量的好壞對于晚期的癌癥患者來說,十分重要。
三、如何提高晚期癌癥患者的生命質量?
清華長庚醫(yī)院疼痛診療專家路桂軍教授曾表示:絕大部分臨終病人最恐懼的不是死亡本身,而是死亡會怎么來。
到了生命末期,患者更在意的往往不是治療,更多的是希望能在疼痛舒緩的基礎上被愛和關懷保護,有尊嚴地步入另一個世界。
1、科學止痛
癌痛,是大部分癌癥晚期病人繞不過的坎。中國國家衛(wèi)生健康委員會發(fā)布的《癌癥疼痛診療規(guī)范(2018年版)》顯示:大約有25%左右的患者在剛被診斷為癌癥時都已出現(xiàn)了疼痛的情況,而到了晚期,這個比例提升至60%-80%,其中將近1/3的患者的疼痛程度為重度。因此,如何有效緩解患者的疼痛,是提高他們生命質量的重中之重。
目前,癌痛已有多種治療或緩解方法,包括病因治療、藥物治療和非藥物治療。具體的止痛方法取決于癌癥疼痛的原因和疼痛的強度。
如藥物治療,需要根據疼痛程度,個性化選擇選擇非甾體類抗炎藥物、弱阿片類藥物、強阿片類藥等,多數(shù)癌痛可以通過治療有效控制或緩解。
2、安養(yǎng)療護
做好安養(yǎng)療護,也是減輕患者痛苦,提升患者生活質量的一大關鍵,所以此時一定要做好身體的護理工作,如每天做好口腔護理,防止口唇干裂,同時做好皮膚護理,做好清潔,定時為患者擦洗,并保持衣、被、褥的整潔、清潔。
另外,需要格外注重患者的營養(yǎng)支持,醫(yī)生要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制定個性化的食譜,患者家屬要積極配合,為患者準備食物,除了注重營養(yǎng)外,還應注重口感及觀感,以提高患者食欲。
3、心理疏導
到了晚期階段,其實大多數(shù)患者對自己的病情心知肚明,只是面對死亡的威脅,他們難免會出現(xiàn)惶恐不安、焦慮甚至暴躁的情緒。此時,注意疏導他們的心理,也能讓他們在最后的日子走得更安心。
所以在該階段,我們不要害怕談論“生死”,而是要積極與患者溝通,了解其對死亡的態(tài)度,并對其進行適當?shù)乃劳鼋逃?,讓患者可以正確理解生老病死屬于生命周期自然過程,引導病人及其家屬可以正確面對死亡,為自己的人生做出決策。這對一個臨終的人來說,是很有意義的。
總結:在治療癌癥時,經常會出現(xiàn)過度重視“病”而忽略“人”的情況,最終導致“玉石俱焚”,所以,在關注患者肉體的痛苦的同時,希望大家也能更多的關注一下患者內心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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